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距离上一次又过了整整两个礼拜。
这个夏天基本是在纽约度过的了。
记忆中的的夏天似乎总是有一些浪漫色彩的,大概是夏天总是年轻人最无聊的时候,有着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。而故事总是在人们无聊的时候发生的。夏天以此染上了玫瑰色的滤镜。
封面可以说是我这个夏天的缩影了。周始至末,无课时便在Bobst。呆的闷了,便出来到NYU Garden走一走。 5月到8月,每天如此。
花园的时间是Dawn to Dust。
上海5点黄昏,纽约8点。我都是这时候吃晚饭,故而从未见过见过暮色时分的花园。某日见到,昏昏日暮掩映下点上灯光,真是梳洗打扮后别有一番风情。有一种岁月静好的安谧气氛,令人动容。
这一小片花园真个闹中取静,咫尺遥的华盛顿广场总是车马喧动,黄尘滚滚,咫尺近的花园却鲜有人至。一个潺潺的小喷泉,几株闲花野草,身处闹市乏人问。
我在这里漫步的时候,耳朵里总是在听些东西的,目光以此在随机的游走。花园的树下男男女女旁若无人的亲热,路过的旅人在石凳上肆无忌惮的睡觉,消瘦的流浪汉在长凳上空洞的张望,蹒跚的稚子在水池边举着水枪竟相追逐,家族在周末的帐篷下聚餐,孩童在慈祥的凝视中不自知,白领在树荫下手捧饭盒不紧不慢的咀嚼。我在这里见过我的同学,然而他的名字我早已叫不出。
然而这一切都和我无关,我只是一个过客。十分钟之后,我就会在Bobst六楼北面的大玻璃开间里。在一个靠窗的位置,人或许在对面,或许不在。窗外一定是蓝天,蓝天里一定点缀着如鱼鳞般疏淡细密的白云,白云下一定有音乐家孤独的独奏或协奏,这时水花一定正从喷水池子里溅射出来,这时也一定是有风的,风有时是南风,有时是北风,四溅的水柱在空中受重力的作用爆炸,风又撕扯,像兰州拉面的面筋一样,在水池上形成一面水幕。天上是有太阳的,阳光穿越了13分钟的光程,跨越了一个天文单位,水星,金星,到达了华盛顿广场,穿过无数的水珠,光被这水四散开来,这在人们眼里是一道彩虹。光从Bobst六楼北面6米高的落地玻璃穿进来,打在我的电脑屏幕上,打在对面人的脸上。光又从那人的脸上,携带那人的信息,穿过我的角膜,房水,击打我的视网膜。我的视神经被点燃,爆炸出一个猛烈的电脉冲,于是我看到了他。有的光子达到了我的黄斑,我的盲点,便又看不见了。像石子滴入大海。
阳光,夏天,在宇宙一个深邃的角落,和我,和那人,就这么联系起来。然后这联系又是刹那的,在那光子击打我的视神经之后,便变成一道电流,流向我的大脑,随后永远的消弭在神经的迷宫中,成为我的历史的一部分,化为亿万年宇宙历史的尘埃。在这样的循环中,六十分钟后,我就会从我的桌子上起身,乘坐电梯,在没有人的电梯里不停的兜圈子,在经过聚集了冷空气的大厅,以旋转的姿态走出大门。